【朱吞童子X博雅】冬之雪(7)(小说向)

现在才更新真是抱歉……

后面已经写得差不多了,等待修改中😭

前面的章节做了一点点修改和补充,但情节没有变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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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

与昨日一样,是一个晴朗的午后。屋檐上透明的冰凌滴着水。

博雅看上去相当不安,摩挲着手中的叶二,紧紧盯着正在施咒的阴阳师的动作。安倍晴明眉头紧蹙,闭目不语,似乎遇到了不小的困难。

 

清晨一场风波过后,我从屋内出来时,少年正和道满老头在外廊相坐对饮,一旁的食案上,不知从哪里找来的烤鱼和蘑菇正冒着热气。

“朱吞大人,快过来坐!”少年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笑嘻嘻地招呼道。

道满则佯作不悦地抄起了胳膊。

“我说朱吞啊,你一脸惊奇干什么?老夫毕竟是肉体凡胎,现在饿了弄点吃的,很正常吧?”

“……是我招待不周。”

“啊,在下明白了”,少年恍然大悟地拍了拍额头,指了指食案解释道,“道满大人饿了,指点在下可以弄这些来尝尝。好啦,一起吃吧!”

 

此时若再拒绝,未免太过生硬了。

 

待我坐下之后, 少年递给我一串烤鱼。

“大人不好奇在下的身份吗?”

“嘿,朱吞小子早就想问你了,你这家伙之前打断了人家的话,现在倒又问起来了。”

道满放下酒杯插话道。

“道满大人,彼此彼此。不过朱吞大人其实已经猜到在下是谁了吧?”

我正要开口,少年却又伸出食指抵在唇上,笑道:

“大人的答案不必说出口。”

厉害的妖鬼多半心思难测,我在不少同类眼中也是难以理喻。然而此刻我面对少年的举动,还是不由一愣。

就连道满也不禁感慨:“嘿,就算在老夫认识的家伙里,你这小子也算是够奇怪的了。”

 

“我们也有很久没见啦,想不到道满大人这期间又有了如此奇遇。”

“嘿嘿,你小子不也很厉害嘛,又搜刮来这么多宝贝。”

道满和少年相谈甚欢,彼此真诚地吹嘘和恭维着,席间的气氛比起早间似乎缓和了一些。

 

少年突然一拍额头:“哎呀,都忘记了!朱吞大人,请您看看这个。”说着,从袖口中掏出一只古朴的铜镜递给我。

“这是什么?”

“大人看看便知。赌约的内容实在不能告知大人,还望此物可略解大人之烦忧。”

 

我看向铜镜之中,竟然看到一身熟悉的深色公卿服,不由一惊。

 

“嘿嘿,是可以看到你小子意中人的宝镜呀!”

道满大笑起来。少年向他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道满大人先别说话,让朱吞大人再好好看看。”

 

博雅正徒步赶路,似乎刚刚下朝。天气严寒,呼吸间的白汽氤氲,他却神采奕奕,唇边带着一丝微笑,就这样大步流星地走着。

 

应该是要去拜访晴明了。心念转动间,镜中的景象便切换到了阴阳师的宅邸。

 

日上三竿,晴明却仍在闭目侧躺在外廊上,一派悠闲。一只猫从草丛中窜到他枕边,在他耳畔说了什么,他这才微微睁眼,露出莫测的一笑。

 

虽说妖鬼通常不会希望阴阳师神通广大,我此刻却只期盼安倍晴明的笑是成竹在胸的一笑。

 

我现在如此被动,只能这样坐在外廊喝酒谈天,不免态度冷淡,那二人却似乎并不在意,甚至相当自然地要去铜镜查看了几次,评论一番又递还给我。

 

“道满大人要我弄来烤鱼和蘑菇,可是受了晴明的启发?”

少年指着镜中二人面前的食案问道。

“哈,这两样佐酒,不是风雅得很吗?”

 

现在已是正午,少年摆出的食案上烤鱼和蘑菇却不见少,大约也是某样赢来的宝物了。

 

“朱吞啊,你这杯子真是不错。哎,早上被你弄坏的那些也算是珍品,可惜了。”

道满细细打量着手中的酒杯,浑浊的黄眼珠满是赞叹。

 “那还真是抱歉了。”

“不要这样冷冰冰的嘛。虽说看到你现在这副模样也是难得,但被你这样埋怨,老夫也很委屈啊。”

 

即便是失忆之后,我大概也可算见多识广,然而芦屋道满在我见过的人类当中,也真算是够奇怪的了。作为阴阳师却与妖鬼谈笑风生者并不多见,这老头不仅头脑通达,实力也不可小觑。但他与这少年如此投机,主要原因恐怕还是在古怪的程度上惺惺相惜吧。

 

那少年正漫不经心地把玩着一枚从袖口摸出的骰子,此时也笑吟吟地插话道:“哎,是这样没错。明明是朱吞大人主动要求同在下打赌的,现在却在责备在下强人所难,在下也是一样委屈啊。”

 

在恢复记忆之前,他的话我也无从辩驳。虽说事实的确有可能如他所述,此时生气也无济于事,我却仍不由得一阵气闷。

 

见我不言语,少年轻轻摇了摇头,凑过来朝我手中的铜镜瞄了一眼,面上的笑意却加深了。

“朱吞大人稍安勿躁,赌约的结果再过一个时辰便可见分晓了。如果他们成功的话,大人就赢啦。哎,那样的话,真是赚到好大一笔呢。其实大人就算是输了,也已经有很大收获了。不过,在下也已经得到了非常满意的东西,这样真不错。”似乎又想到了什么,少年故作天真愉快的笑容染上了几分讥讽:“话虽如此,安倍晴明这次也要颇费一番功夫了。”

 

我先前对这位大名鼎鼎的阴阳师的期许似乎的确太高了些。然而我此刻无能为力,只能寄希望于一个人类,也算得上是生涯中的污点了。

 

少年自然也清楚这点,见我面色不善,安抚道:“大人不必自责,安倍晴明的作为如何也是赌约的一部分。当初订立之时,大人已经料到会有如今的局面了。”

“当初怎么会定下这么奇怪的约定?”

尽管知道赌约的内容不可透露,我还是忍不住问道。我四处游历之时见过人类赌博,也曾与一些妖鬼赌过各自的藏品,从未见过这样复杂古怪的。

 

少年大笑起来:“这的确是我最近几十年间参与过的最奇怪的赌约了,不过如果大人明白当初的状况,就不会这样问了。现在嘛,就暂且当我性情古怪吧!”

 

这时,三只白色的纸鹤从墙外飞来,其中两只分别轻轻停在我和道满面前,另一只则在少年头顶盘旋。少年默念了什么,那只纸鹤便掉落下来。正要去捡,那纸鹤却忽然间燃作一团灰烬。少年一愣,接着又笑了起来。

 

“果然是晴明的风格。”

道满也赞许地笑着,拆开自己面前的纸鹤,面上的笑意更浓了:“真是不得不服啊。嘿,老夫先行一步了,告辞。”

 

我刚一伸手,纸鹤便自动展开成一张纸条:“已经找到大人,正在赶来。”

 

“恭喜朱吞大人赢得赌约!” 少年的声音依然清脆愉悦,“那么,再会了。”

话音刚落,一阵强烈的困意突然如浪潮般袭来,我尚未来得及抵挡,便沉入一片黑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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