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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一更

小博雅出场啦！心情大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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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

大约是初春，天空湛蓝，阳光温暖而明亮，庭院中草木微吐新绿。玉兰开得正盛，仿佛一群羽翼雪白的鸟雀栖于枝头。

院中空无一人，然而为谨慎起见，我还是隐匿了身形。

不久，一个中年人与一名八九岁的童子走出了屋外，二人皆是衣着华贵。

“今天的曲子可学会了？”

“已经学会了，老师。”

“在这里吹一遍给我听吧。”

童子点了点头，举起笛子吹奏起来。

——笛子？难道……不，未必是……

童子自然不知头顶的树上正有一个心绪不宁的妖鬼，专注地吹奏着。笛声流畅，带着孩童的活泼和春日的生机。可惜我关于笛艺的记忆尚未恢复，不能听出他学到了哪一阶段，但毫无疑问，这名童子吹得好极了。

——是博雅吗？心中的这个声音止不住地响着。

——不行，要再观望一下……

一曲完毕，中年人忍不住鼓起掌来。

“不错，刚学的曲子能吹成这样，你是我见过最有天赋的学生了！但切记不可骄傲，要继续勤奋练习才是，明白吗？”

“谢谢老师，学生明白。”

大概是想要向老师表明自己没有骄傲，童子努力做出严肃的表情，但毕竟年纪太小，眉眼间的喜色根本藏不住。

我忍俊不禁，中年人也微笑起来，正要开口吩咐什么，却被一个匆匆赶来的仆役打断了。

“丰吉大人！”

丰吉做了一个嘘声的手势，仆役便走到跟前与其低语了几句。大约是要进屋详谈，丰吉朝童子道：

“老师临时有事，今天的课就到这里吧。你的家人大概再过半个时辰才来，你就在这个院子里自己玩一会儿，记得不要去池塘边上，知道了吗？”

“学生知道。”

老师一走，童子立刻收起笛子，像所有这个年龄的孩子一样玩耍起来。他绕着玉兰树跑了好几圈，又在草地上翻了三四个跟头，接着就躺在地上心满意足地笑了起来。显然是被一树玉兰花吸引，他眼中的笑意慢慢被陶然的沉醉取代了。

“真美。”他轻声赞叹道。

又躺了一会儿，他坐起身来，抖了抖衣襟上的草屑，掏出笛子放在唇边。吹了一小段今天刚学的曲子，童子突然停下了。皱着眉头犹豫了一会儿，他又吹了几个音。

“不对……”

着了看手中的笛子，又抬头看了看蓝天下的玉兰树，下定决心一般，童子深吸一口气，闭目吹奏起来。

前几个曲调有些生涩，接下来的一段却十分美妙。童子开心地把这一段又吹了一遍。

他开始自己的创作了。

或许是目前所学内容有限，童子不时卡壳，有一处调整了几次依然别扭。我以为他会感到丧气烦闷，但他始终耐心地尝试着。即便这童子不是博雅，我预感他将来也会是个了不起的人物。要不要打听一下他的身份呢……

正思索间，童子突然惊叫一声。我连忙看向他，却与他的视线撞得正着。

——怎么会？

“树上的大哥哥，你……你是仙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