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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前文补充了一点点设定，也放在这篇的评论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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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子情不自禁地低呼了一声，顿觉失礼，连忙解释道：“对不起，我听德子说过侦测魔法是相当基础的入门魔法……”说到一半，又觉失言，不自觉地看向了一旁的莫君。

莫君一言不发，只走到博雅面前低下头去深深行了一礼，绸缎般的乌黑长发从脸侧垂落。

博雅正考虑如何解释自己学习魔法的情况，看到云子和莫君如此歉疚，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一时间倒有些手足无措：“莫君大人不必如此，我并未受到冒犯……”

晴明轻轻拍了拍博雅的肩膀：“博雅大人，出去吧。”

话音刚落，背后突然传来一声巨响。四人齐齐转过身去，只见一个少女正跌坐在地，捂着脚踝低低痛哼。

正惊疑间，云子却激动地扑了过去：“德子！你没事吧？”

 

六

“对不起，云子小姐身体有恙，不能见人。”

司空寮难得放假，德子兴冲冲来到贞则府上，却被熟识的门卫拦住了。

“什么？云子生病了？什么病？重不重？”

“就是当下多发的流腮，并无大碍。”

德子松了一口气，仍然有些担心：“云子病了多久了？”

“昨日刚刚发病，已经请平盛季大人诊断了。小姐请过几日再来吧。”

平盛季是京中有名的医师，素有“圣手”的美誉。德子顿时放心了不少。

“好吧，请替我向云子祝好。”

流腮痊愈大约需要十天，孰料三天之后的一个傍晚，德子又来了。

“我为云子带了家慈族中治疗流腮的丹药。”

门卫连连道谢，请她到大堂中休息，又请来了贞则大人。

“费心了，请代我向令堂问好。”

德子交代了丹药的用法用量，忍不住问：“可否让我在门外为云子弹一首琵琶呢？”

贞则表示非常理解德子担忧好友的心情，但是为“避免云子听闻后联想到自己无法出门，心情郁闷而病情加重”，还是请云子过几日再来，自己则会向女儿告知此事，让她欣慰一些。

“云子病中最好避免情绪波动过大，这也是平盛季大人叮嘱的。”

德子想了想，觉得也很有道理，谢过贞则晚餐的邀请，直接回去了。

第二天司空寮放课时，德子走在出门的上，正惦念着云子，忽然被人从身后撞倒了。那人连忙扶起德子，一边连声道歉。原来是德子的同学平元辅，正赶着要回家。

德子并不生气，只好奇道：“怎么了？平时放学也没看你这么心急。”

元辅掩饰不住满脸喜色：“是我叔父从曼林回来了！他去之前就答应我，要帮我带曼林特产的护符呢。”

曼林是本朝对精灵国的称呼。精灵对魔法和医术的研究十分深远，但对人类一向疏离，通常只会在各行业的联盟交流会议上露面。这次的医学联盟交流会，就在曼林举行。虽然没有禁止商品贸易，但在人类市场上，精灵制品依然非常罕见。

“我叔父可是人类代表中的一员呢。”元辅的语气非常自豪。

“你叔父是？”

“就是平盛季大人！”

德子心头猛然一跳。

“你叔父这么早就回来了吗？”

“嗯，去曼林有专门的传送法阵。会议要开六天，原本是要后天回来的，但出发前传来临时通知，会议提前了两天。哈，多亏这样，我才能今天就见到我的护符呀。”

那么，在云子发病前，盛季大人绝对已经离开了……贞则大人为什么要说谎呢？

德子满心疑惑，眉头紧锁，让前来看望女友的藤原纪实担心不已。在纪实的再三追问下，德子说出了实情。

“别担心，贞则大人可能有什么隐情吧。过几天，等云子小姐没事了，你可以直接问问她。”

在男友的宽慰下，德子安心了许多。回到家中，德子思来想去，还是写了一封和歌，请助理隔日送去云子府上。

然而第二天，助理却空手而归：橘府的门卫收下和歌之后，替云子小姐表达了谢意，却又表示回函的信纸有传染流腮的风险，婉言打发助理离开了。

德子再也按捺不住，溜到母亲的书房偷偷拿了一本符文教学全集，跑回寝殿急急翻找起来，终于在附录找到传送法阵的介绍，却是语焉不详。又到司空寮的藏书阁内翻阅，不料遇上了平正中——德子这才想起司空寮里还有这样一个终日埋首故纸堆的老前辈。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老前辈对于前来钻研高级法阵的年轻学徒相当欣赏，不仅耐心讲解了一番，还送了三张自己绘制的小型传送法阵符文供学生回去研究。

“记住，这几张只能传送到十里之内，并且在用的时候，口诀万万不能出错。”

德子喜出望外，连声道谢，让老前辈重温了一回教导学生的乐趣。

把口诀背得滚瓜烂熟之后，德子决定试验一回。取出一张符纸向空中抛去，口中默念咒语，便见纸上的符文脱离纸张浮在空中，金光大盛，在逐渐变大的同时缓缓落在地上，最后成为一个半径约两尺的法阵。德子集中精神，心中默想着约八里之外的自家宅邸大堂，走了上去。

没有任何感觉，下一刻，已经身处目的地了。

明天下午父母要去赴一个晚宴，德子决定到时直接到云子寝殿中一探究竟。

 

“结果居然传送到了柜子顶上，我一个没站稳，直接掉下来了……”

看到好友一脸沮丧的样子，云子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毕竟是魔法师，德子见到取来膏药的莫君，在最初的震惊过后迅速接受了事实。但得知另外两个陌生人分别是寮中风云人物和一直以来的偶像之后，德子的脸还是迅速地红了。

“说起来，这些天多亏了德子你送我的纱布啊。”

尽管这样说，云子还是小心地没有触碰到德子。德子则向晴明和博雅投来了一个复杂的眼神。

“那么，三位就在屋里好好聊一聊吧。博雅大人，请。”

尽管用蝙蝠扇挡住了小半张脸，晴明脸上的无奈还是被身旁的博雅轻易收入眼底，换来后者忍俊不禁的一笑：“走。”

 

七

来到外廊，才发现此时已近黄昏了。晴明的眉头在跨出门的一刻就毫不掩饰地紧紧皱了起来。看着好友沐浴在栌染色的日光中肃然的面容，博雅也不由忡忡。

“晴明？”

“嗯？”

晴明侧过身来，像往常那样展颜一笑。

“很棘手吗？”

“唔，是，也不算是。”

“什么嘛……”

好友爱卖关子的坏毛病又来了，博雅不高兴地噘起嘴。

“博雅怎么看？”

“我？你知道的，我只会治疗和驱除的魔法。”

从八岁到十四岁，在司空寮内学习的六年间，博雅一直跟随精通琵琶的大魔法师蝉丸探究和学习音乐与魔法的关系。博雅身上的魔力不同于已知的任何一系，勉力学会控制魔力之后，师徒二人才发现博雅无法学习许多常见的魔法，包括基础的魔力侦测术这种需要将魔力注入符文的魔咒术。好在博雅对于宁神，治疗，以及驱除邪灵等辅助魔法颇具天赋。博雅时常为母亲吹笛以缓解其病痛，见到被邪灵纠缠的人，也会及时施以援手。此外，当博雅独自吹笛时，有时还会吸引来许多无害的超自然生物，但由于只是无心之举，无法归作召唤术一类。

晴明眼中笑意不变：“那么，对云子小姐的纱布呢？”

“唔，我也感到很奇怪，那种纱布只能阻挡微弱的魔力，像赋予花纹生命这样强大的魔力是根本不可能被阻止的……”

“所以？”

“其实是云子小姐自己控制住了魔力？呃，好像也不对……还有，晴明，那些魔法变出的东西，怎么会没有魔力残余呢？”

侦测法术的效果视施放者魔力强度而定。晴明的符文没有变化，只有两个可能，一是的确如博雅所说，二是，云子所用的魔法高妙到了晴明的魔力与之相比微不足道的地步。

晴明用扇子轻轻点了点博雅的胸口。

“博雅再想想？”

沉思了一会儿，博雅的眉尾愁苦地撇了下去。

“想不出……”

“那么，一起去见贞则大人吧。”

“什么？”

“让贞则大人告诉我们答案吧。”

“又来了……”

“走吧。”

“走。”